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那恶心的右臂上不断的进行着不规律的抽搐,右臂上那原本紧束的绷带也被这肌肉的扭曲而逐渐拉断,随着绷带一圈一圈的从我右臂上脱落,那条明显已经与人类无法挂钩的血色手臂就那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为了控制住这不断扭曲的胳膊,我用左手用力的按着右臂。
因为内心对这种恶心的手臂感到厌恶,我轻咬着下唇将头扭向了一旁。身上的疼痛也是越来越严重,跪在地上的我甚至都快没力气保持这个姿势了。
药……需要抗生素。
虽然只能稍微缓解由细菌带来的痛苦,但是也要比现在好多了。我忍着内心的厌恶看了一眼我的右臂,然后用左手抓着右臂让右手放在地面上,然后一脚踩在右手上。
这样,就可以在解放左手的同时还能控制住这恶心的手了。
解放出的左手立刻伸入衣兜里拿药,但是在看到这药瓶的瓶盖后,我就发现如果没有右手,光是左手是很难做些什么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操纵着铁锥攻击白桦的卡尔,目光又转向了那些围在周围的帝国军。
也是有些没办法了,我挑了个离我最近的人喊了他一声。
那正严阵以待的帝国军人被我叫到后稍稍愣了一下,直到我再喊了他一声才走了过来。
“麻烦……帮我把药瓶打开吧。”
我感觉到这个帝国军人在接手药瓶的时候明显有些呆滞,其实不光是他,我对我自己的做法都觉得有些尴尬。
身旁是正在血战的两个人,四周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而我竟然在这里悠闲地嗑药……
接过那帝国军人递过来的药,我道谢后立刻将药放进了嘴里嚼碎,那名帝国军人也再度将瓶子合上后还给了我,便又退了回去。
右臂的抽搐渐渐的轻了下来,我抬起脚,把踩在脚下的右手解放了出来。感受着身上逐渐缓解但依旧无法消除的疼痛,我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原因,我感觉到卡尔操纵铁锥的速度慢了下来,铁锥的行动途径我竟然也能稍微预判了一些。我揉了揉眼睛,在确定卡尔操纵铁锥的速度变慢不是眼花后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
难道说卡尔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吗?可是白桦看起来却还是那么轻松……不……说不定白桦也快要筋疲力竭了,他现在这样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内心的自我安慰并不能改变卡尔逐渐步入的劣势,似乎是对这种格挡游戏感到无聊了,白桦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一道道白光所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而随着白光覆盖范围的增大,卡尔所操纵的铁锥也一个个的被打飞了出去,那些飞出去的铁锥没有再随着卡尔手指的操作回到原位,而是直勾勾的朝着四周呈包围圈的帝国军飞了过去。
躲闪不及的帝国军不断的被飞来的铁锥所刺穿,惨叫声和哀嚎声一时间接连不断。
那种铁锥虽然不击中要害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被铁锥击穿的疼痛却也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也有一些运气极差的人一个照面就被铁锥爆了头,一时间这围的水泄不通的包围圈瞬间就散乱了起来。
当最后一根铁锥被白桦击飞之后,卡尔的脸色已经变的极为苍白。
也许他没有想到双方的实力已经变的如此悬殊了,白桦在那么小的范围里不仅仅挡住了他那天罗地网式的攻击,而且还毫发无损的将全部铁锥给用剑击飞。这究竟是要将剑术修炼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我对白桦能够做到这一点而发自心底的感到震惊和佩服,将剑术修炼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水准了吧?
“看来……我输了呢。”卡尔再度扬起了笑容,但是这次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苦涩。
“知道输了就好。”白桦依旧是那按着剑的姿势,他走到了卡尔面前,用那双黑红的眼睛看着卡尔,“接下来,就是之前说好的,让你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看着白桦缓缓的将剑再次从腰间抽出,我知道现在的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可是到底要怎么办?就凭我这么个没有任何实力的小孩子能做什么?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人都到哪里去了?零!零!你在哪里啊?”
然而就在这时,我最害怕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猛的转头看去,却见到从天空街道二层下一层的弯角处,艾米吉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糟糕!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啊!
周围满地的尸体和受伤哀嚎的帝国军,这种恶心的场景,这种肮脏的一切,怎么可以让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看到!
可是太迟了,艾米吉的目光已经转到了这里,他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的表情逐渐的崩坏,身体也因害怕而颤抖了起来,他张着的嘴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却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样,他还是后退着,后退着。
“那个小鬼……”
白桦在见到艾米吉后脸上闪过了一道震惊之色,他手里的剑虚影般在卡尔身上划过了数道光芒,便立刻舍弃了卡尔,径直朝着艾米吉奔去。
卡尔站在那里,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但是他的脚下却缓缓的凝聚起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液,恐怕卡尔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卡尔毫无抵抗的被瞬间击败,接下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桦去抓艾米吉。
只能这样吗?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吗?
“小姑娘,你的身体的力量可是远超你想象的哦。”
卡尔的话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荡着,看着白桦从我身边经过,径直走向艾米吉,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鱼死网破’的想法。
就试着拼一拼吧……我就不信那个威尔吉给我进行的实验就这样毫无意义!
我用力的攥了攥右手,感受着手上那充实的握力,我轻轻的吞了吞口水。
“喂!你这个混蛋,不要无视我啊!”
我怒吼着朝着白桦冲了过去,右手握拳朝着白桦打去。
这是我唯一的攻击方式,也是我仅能有的攻击方式。
没有武器,没有技巧,只是这拼死也要打出去的拳头。打中也不会赢,打不中肯定会死。
其实仔细想一想,就算鱼死了,网也不一定会破呢。
——
白桦没有回头,他甚至都没有停下去抓艾米吉的脚步,他只是挥手甩出了一道剑光,便让我倒在了地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白桦距离我越来越远,而我却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
除了腹部的温热感外全身的感觉都已经麻木,耳边轰鸣声作响,眼前的世界也逐渐的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果然,我是那么的弱呢。
和蝼蚁一样存在的我,被随手秒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好不甘心啊……
好不甘心自己就那么的弱……
不甘心自己无法完成答应蒂塔的事情。
不甘心自己丢下母亲一个人……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明明昨天才刚从死亡线上走过来,今天就又要接近死亡……
我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面临死亡啊。
这样下去的话……时间久了,死亡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了……
我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已经被切开了一半的腹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的,整个人除了脊柱以外都被横切成两段了,但是我就是没有死呢……嘛,从伤口里流出来的黑色血液里还掺杂着恶心的胃液和没消化干净的食物,真是的,太脏了,太恶心了,看着就是反胃啊……
哦,不对,我的胃已经被切开了吧?
但是我还活着哟,不把我的心脏刺穿,大脑捏碎的话,我怎么都不可能死吧?
因为我忘记了呢,自从昨天那一次‘死亡’之后,我就已经不是人类了啊。现在的我,只能算是一个‘生物’吧。
母亲给我的小背包上的吊带被砍断了,所以就没办法再背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粉红色的背包,毕竟我又不是什么粉红系的,如果论颜色,果然还是黑色比较好啊……
因为,我的血就是黑色的啊。
我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开心的笑,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笑容有多血腥多恶心,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很舒畅,浑身都有发泄不完的力量。
以及杀戮的欲望。
看着前面白桦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将他杀掉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挑战,虽然不太可能成功,但是我却莫名觉得有趣。
那就上吧?
我大笑着朝着白桦扑了上去,速度之快与刚才的我完全就是两种存在。几乎是瞬间,我就出现在了白桦的上空,右手呈爪状朝着白桦的后背抓了下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逼近,白桦快步躲开了我的攻击,以至于我这一爪子抓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右手将地面抓出了五道深深地爪痕。
“唔……狂血病毒?不……不仅仅是狂血病毒……”白桦那惊讶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抬起头,对着白桦露出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笑,接着,我看到白桦脸上的震惊之色。
“你的眼睛!原来如此……你也是死过的人吗?”
白桦的话让我内心深处有一点触动,但是那一点点触动无法和我现在极度想要杀戮的心相比,我再度朝着白桦扑了上去,如同野兽一般的朝着白桦攻击着。
我的右手已然成了我最强大的武器,白桦也从刚才我的抓力上看出了我右手的强大,不敢空手硬接的他只得拔剑来挡。
但是当我的右手与他的剑对撞的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我在力量上占据了优势。
白桦握剑后退了数步,他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也许他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力量吧?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点。
“零……”
艾米吉在看到我的样子后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逃跑这件事都被他忘在了脑后。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什么也没有想吧?吓傻了的人脑子里怎么可能会想东西。
我没有管艾米吉,现在的我沉浸在这种充满了力量与极度想要杀戮的感觉里,我觉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只有力量和杀戮,才是我所追求的存在。
所以,就让我来杀光眼前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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